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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墨凤】骰子

一个日常。没捅破窗户纸之前的暧昧。


夜风习习,新郑城的第一场大雪在除夕夜悄然而至。将军府里灯火通明,歌舞礼乐丝竹管弦彻夜未停,象征着韩王宠爱的赏赐一波接一波送到府上,姬无夜收了礼,面上却丝毫没有高兴或感激。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,脚下踩着千万人的脊背,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动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了。他在醉酒之余瞥见一旁毕恭毕敬站着的墨鸦,难得发善心说道:“你下去休息吧,今天就让手下的人伺候。”墨鸦谢了恩,消失在了大殿中。

红墙绿瓦在黑暗中失了颜色,但檐上落住的积雪却分外刺眼。墨鸦穿行在偌大的将军府内,脚尖堪堪碰到瓦片又猛地消失不见。踏雪无痕。

他轻轻落在一处院落,这是百鸟的老巢,此刻院子里几处房屋明晃晃亮着灯,没有任务的百鸟成员聚在一起喝酒,只有除夕夜他们才能稍作休息,一时院子里欢笑声不断。墨鸦没有去打扰他们,而是转身往院子深处的一间屋子走去。那里静悄悄的,只有暖黄的烛光透过撑开的窗柩。墨鸦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,才推门走了进去。

桌边坐着一个白衣少年,利落的短发堪堪遮住脖颈,如玉般的面孔此刻正闭着眼睛小寐。墨鸦笑了笑,瞬间起了逗弄那人的心思。他悄无声息的靠近,指尖摸出一枚毛绒绒的鸦羽,对着少年露出的纤细脖子轻轻挠了挠。

少年似乎睡得不熟,对这细小的瘙痒有些敏感,他像赶小虫子一般对着空气挥了挥手,换了个姿势继续睡。迷迷糊糊间却听见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笑,他猛地睁开眼,待看清面前人时才松了口气。

墨鸦在他一旁坐下,手里还把玩着刚刚那片羽毛。他带着戏谑的口气慢悠悠得说:“刚才如果我是敌人,你已经死了一百次了。”白凤哼了一声,像是炫耀什么似的冲墨鸦笑道:“你一进这屋子我就知道是你,不管我是睡着了还是聋了瞎了,只要你一靠近我立马就能感觉到。”墨鸦哎哟了一声,张开胳膊将人圈到怀里。白凤也不躲,似乎是习惯了眼前这人没有分寸的举动。

墨鸦从怀里掏出两颗骰子扔到桌上,白凤问:“从哪儿弄的?”墨鸦答:“回来时路过侧门,碰见两个值守的正在赌钱,顺手收了。”白凤不解:“以往你都不管这些,今天除夕不更应该让他们玩个尽兴吗?”说着还伸出手拨弄着桌上的白玉骰子。墨鸦松开了圈着他的胳膊,靠在藤椅上悠哉得晃着腿,理所当然得说:“以前我是不管,但今天我也想玩,眼前有现成的就拿来了。”白凤对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,白了他一眼说道:“要玩去隔壁玩,别打扰我睡觉。”说罢抓起骰子往墨鸦脸上扔。

墨鸦抬手一挡就接住了,笑嘻嘻得拿在手心里抛着。“赌钱有什么意思,我们玩点不一样的。”“玩什么?”

“我把骰子抛出去,比比谁先抢到。”

“那赢了有什么好处?”

墨鸦摸摸下巴稍作思索:“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。”

白凤抿了抿唇,似乎对这个赌注兴致缺缺。他说:“每次都来这一套,你不觉得无聊?”墨鸦笑道:“能让你心甘情愿得伺候我,这可一点都不无聊。”“可惜,你会输。”

说罢,白凤猛地伸手去夺墨鸦手里的骰子,却被眼前人抢先一步抛向了空中,手腕被突然捉住,墨鸦的力气大得吓人,但又不至于伤着白凤,两人一时之间谁也不让谁。白凤眼看手腕不能动弹,抬脚向墨鸦的双腿扫去,又被他灵活得躲开了。白凤另一只手朝墨鸦面上攻去,被墨鸦抓住他自己另一只手给挡了回去。两颗骰子眼见着要落了地,墨鸦伸出一只脚轻轻一踢,骰子又被抛向了空中,只是这次离白凤的距离又远了不少。白凤被一直捉着胳膊有些窝火,偏偏又挣脱不开,只能借力向墨鸦的下盘攻去。墨鸦是铁了心要逗一逗眼前的人,眼看着白凤的腿扫了过来,突然发力将他两只腿猛地一绞,收进了自己的腿间。

白凤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,已经往前倾的身子来不及停下,双腿被墨鸦牢牢地夹在他膝盖窝里,一个不稳就直接扑向了墨鸦的怀里。

墨鸦这时还没松开抓着他的手,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他的胳膊叠到自己胸前,另一只手接住扑过来的上半身,将人紧紧锁在怀里。

白凤挣脱不开,以这种奇怪又别扭的姿势在他怀里扑腾。他一只手腕被抓在身前,另一只被墨鸦按在背上的胳膊夹在身侧,双腿还被扣住与墨鸦的腿紧紧贴在一起。白凤听见墨鸦从自己头顶上方轻笑两声,一时羞红了脖子,气急败坏得说道:“放开我。”墨鸦偏不,电光火石之间,骰子落在了墨鸦的脚尖上。

墨鸦将下巴搁在白凤脑袋上,嗅着发丝间的香味,心里痒痒的。他故意炫耀似的抖了抖足间,笑眯眯得说:“我赢咯。”白凤放弃了挣扎,他也意识到墨鸦是在逗他,没好气得说:“胜之不武。”墨鸦笑道:“愿赌服输。”

白凤就着这个姿势在他怀里闷闷的说:“看在今天除夕的份上,不与你计较。说罢,想让我做什么?”墨鸦原本只是随口说的赌注,现在一时半会竟想不到什么值得做的。他突然觉得怀里抱着的这具身体舒服极了,神使鬼差的说:“那就,让我抱一会儿。”

话一说出口,两人都愣住了。白凤神色古怪的抬头看他,似乎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。墨鸦被他看得心虚,故意挑挑眉装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:“怎么?让我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。”白凤沉默了一阵,才有些迟疑的说: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你能不能让我换个姿势,怪难受的。”墨鸦闻言,赶紧松开了手。白凤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救出来,没想到又要主动把自己送出去,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可畏精彩纷呈。他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,极不自在得坐到了墨鸦的藤椅上。

椅子很宽敞,两人挤一挤能勉强坐下。墨鸦一把将人捞到自己腿上,然后从背后抱住他,牵起白凤的手腕仔细看了看,确认没有伤到他才慢慢放下。白凤还没有如此亲密得与他相处过,面上有些泛红,因为背对着墨鸦所以没有被察觉到。他感觉到墨鸦的头靠到了自己肩膀上,呼出的热气洒在脖颈间痒痒的。

墨鸦就这么抱着他,有些贪恋白凤身上的味道。他想,一定是除夕夜太过温馨,他也被眼前的温暖迷住了心。

墨鸦突然想起了什么,在他耳畔轻声说道:“今年还没有给你压岁钱。”白凤一愣,有些别扭的说:“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墨鸦笑了笑,极尽温柔的声音与暖黄的烛光一齐让白凤觉得温暖极了。他说:“在我这里,你可以永远做一个孩子。”

白凤似乎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,好半晌才说:“可我不想做孩子,我要变得更快,快到让你不用为我提心吊胆。”墨鸦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,心底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,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。

白凤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,只是呆呆得靠在他怀里,似乎很喜欢现在平静的氛围。没有杀戮,没有争斗,没有握不住命运的无力感,只有一盏灯,一间屋子,漫天的飞雪,以及暖和的怀抱。

“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?”

“一直抱到明年。”

白凤笑了笑,说:“那你可要珍惜了,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明年了。”

墨鸦蹭了蹭他的肩头,珍而重之得答道:“嗯,我会珍惜的。”

桌上两枚骰子静静躺着,白色的方形材质在烛火下映照出温暖的光晕,中心红色的小点像极了春日里的红豆。

一场大雪,一年除夕,墨鸦抱着怀里的人,望着玲珑骰子安红豆,他清楚地意识到,相思已入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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